2014年7月12日上午九點,北京大學歷史系暨中國古代史研究中心教授陸揚,在格林豪泰廈大店C座一樓會議室作了題為“作為一種方法的政治史研究”的講座,主要提出“新政治史”的研究概念、研究對象和研究方法。 梁啟超曾經基於對“公理”的認識而提倡新史學,現代歷史學與以往歷史學的區別,主要體現在方法的自覺、其合理程度以及有效性方面。以往的政治史通過敘述的方式進行政治事件、政治人物、政治制度等方面的研究。現在換一種視角,可以將政治史作為一種歷史研究思考的方式來對待。以往對待歷史學會從哲學的角度出發,而哲學本身是一種概括性的東西,歷史學是一種很具體的東西,需要考察具體情境下的人和行為。現代歷史學應當積極提倡尊重個體。 中古史研究中內藤湖南的“唐宋變革說”,存在著一種歷史分段的傾向,可能是受到西方分段理論的影響,只能泛泛而談,無法具體。19世紀後期托克維爾的《舊制度與大革命》一書中認為法國革命并不是一個斷裂,法國革命與君主獨裁有很強的內在關聯性。“唐宋變革說”可能受到其影響,但是西方的理論本身有著一個符合西方脈絡的邏輯,放之中國史 研究而言,會出現一些問題,而忽略了內涵與外延的改變。 在二十世紀六十年代之後,政治史的研究逐漸退出了史學創新的領域,歷史學越來越不偏重政治史的研究。法國年鑒學派代表人物雅克•勒高夫曾經寫作《政治是否仍舊為歷史之骨幹》一文就此問題進行探討。現在歷史研究不再關注政治事件、政治人物的變化,而轉變為對權力的關注,亦即權力如何通過符號與象征表現出來,這其中存在著一些研究視角的轉變,是需要特別注意的。 關於新政治史的研究對象,陸教授主要從六個方面進行考察。一是政治權威如何產生,這種權威又通過何種渠道和方式獲得認可並且發生作用;二是對權威和權力的各種認知之間的協調與衝突過程,這是以往研究比較忽視的,也是現在應當關注的層面;三是特定歷史語境中的理性與非理性政治的構成及其內涵;四是政治心態如何影響政治秩序;五是書寫如何再現特殊的政治文化;六是史家如何對待歷史上的個人經驗。 不同的時代留下的片斷史料是不一樣的,政治在唐代精英中與前後王朝相比顯得尤為重要,唐代精英中有著特殊的政治認識,生活中的種種都是由政治來衡量,由特殊的政治服務來獲得。唐代政治的特點主要體現在四個方面:一是數量有限的精英群體;二是皇權的兩重性,作為制度的皇權和作為個人的皇權是有區別的,其中宦官集團是作為體現皇帝權威的一種媒介而存在的;三是從早期個人化的政治到中後期制度化的政治;四是禮儀是作為一種權力表述和身份認同的方式而存在的。在唐代節度使與宦官監軍關係中,送禮物具有一種禮儀性,是一種禮儀的方式。 歷史史料書寫性質的不同,對於歷史研究和歷史研究者而言十分重要。唐朝與宋元明清的書寫方式存在著很大的不同,在中古社會的唐代,史料都經過文人的筆調重新書寫過。對於歷史研究,不僅需要了解書寫的背景,更需要了解書寫本身的變化。一旦選擇了書寫體裁,就會受到文體的限制。例如就墓誌而言,陸教授認為墓誌是一種公眾允許下的私人寫作。在對書寫進行考察時,怎麼寫比寫什麼更重要。傳統的政治史研究看似客觀的筆調,主要關注寫什麼,陸教授的新政治史研究主要關注怎麼寫,通過什麼方式來寫。在歷史研究中,也許將二者有機地結合在一起,更能推動歷史研究的發展。
(撰文/王正華-紀要未經演講者審定,請勿引用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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